文章信息
外国经济与管理 2017年39卷第6期 |
- 周佳, 陈劲, 梅亮
- Zhou Jia, Chen Jin, Mei Liang
- 联盟组合:源起、研究前沿和理论框架
- Alliance portfolio: origin, research front and theoretical framework
- 外国经济与管理, 2017, 39(6): 83-97
- Foreign Economics & Management, 2017, 39(6): 83-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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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历史
- 收稿日期: 2016-09-21
2017第39卷第6期
2.清华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北京 100084;
3.清华大学 技术创新研究中心,北京 100084
2.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Tsinghua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4, China;
3.Research Center for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Tsinghua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4, China
战略联盟是科层与市场的中间形态,是组织拓展外部联结及协同创新资源以提升竞争优势的关键(Eisenhardt和Schnoonhoven,1996;Dyer和Sigh,1998;Gulati,1999)。伴随创新复杂性与风险性的提升,以及技术与市场的迭代周期不断缩短(George等,2001;Hoffmann,2007),单一组织同时参与多个联盟,维系各联盟异质性主体关系已成为企业商业活动的普遍现象(Gulati和Singh,1998)。近年来学术界对“联盟组合”这种现象的研究大量兴起,探讨同时嵌入多个联盟的企业,如何协调多联盟伙伴关系,实现整体层面的多联盟管理与战略协同,以获取有价值的互补性资源(Eisenhardt和Schoonhoven,1996;Jiang等,2011;Hoffmann,2007),同时取得市场权势,克服不确定性,分散风险,通过合理组织结构建构与新兴技术领域的颠覆式创新,提升竞争优势(Drazin和Van de Ven,1985;March,1991;Wassmer,2008;Schilke和Goerzen,2010;de Leeuw等,2014;Hoang和Rothaermel,2016)。
然而,作为战略管理领域的新兴研究主题(Wassmer,2008;Lee等,2017),联盟组合的已有研究存在许多不足:首先,自Doz和Hamel提出联盟组合的概念以来,尽管研究层面对联盟组合的概念做了大量讨论,但研究大多混淆了战略联盟(strategic alliance)、联盟组合、联盟网络(alliance network)等概念及应用(Gulati,1995,1999;Doz和Hamel,1998;Baum等,2000;Ahuja,2000;Ozcan和Eisenhardt,2009);其次,作为一个新兴研究主题,已有的研究从不同视角讨论了联盟组合的起源(Ozcan和Eisenhardt,2009),联盟组合的管理(Hoffmann,2005,2007;Vapola等,2010),以及联盟组合与组织绩效的实证机理(Lavie,2007;Lavie和Miller,2008;Schilke和Goerzen,2010;Faems等,2010;Jiang等,2010;Park等,2014;Castro和Roldán,2015),但针对联盟组合的理论源起与研究前沿缺乏完整的讨论,研究亟待系统梳理联盟组合的理论基础与应用情境(Wassmer,2008)。联盟组合研究脉络梳理有助于理解、辨析和设计企业联盟伙伴的选择、多元组织间关系的管理和联盟组合系统的治理等问题。
本文采用科学计量学方法,通过对联盟组合已有文献的全面回顾,力图明晰联盟组合的概念源起与研究前沿,并构建了联盟组合研究的“元宝”框架,将现有的联盟组合研究前沿分为为什么要联盟组合、如何进行联盟组合、如何开展联盟组合治理三个方面,探究了从新兴技术、联结、联盟网络、联盟环境、组织间关系组合、联盟组合多样性、组合管理、联盟能力和治理选择九个不同的研究视角的研究重点,并与社会网络理论、组织学习理论、资源观逻辑、关于环境应配的理论交叉对应,最后指出未来联盟组合研究在联盟组合主动或被动的形成机制、联盟组合治理主题中关于后期的风险和收益评估、联盟组合管理能力的五个组织惯例之间与组合绩效的关系等方面进行深入研究,并且可尝试围绕单一议题下多基础理论间的研究缺口与逻辑整合、多议题间的共性研究问题挖掘等方面做进一步探索。
二、 联盟组合:概念源起和“元宝”框架构建(一)联盟组合的概念源起
联盟组合的概念源于“组织联盟”的研究。“组织联盟”强调由异质性行为主体相联结形成的系统边界,这种联结相互作用并引导联盟中心组织的价值回报(Gulati,1995)。在单一组织联盟的基础上,研究尝试打破联盟边界,讨论单一组织嵌入多个联盟的战略、行为、管理等议题,形成“联盟组合”的研究焦点。与之相关,研究亦从整体层面聚焦焦点组织与合作组织所有直接联结构成的整体网属性,从而涌现了“联盟网络”的讨论(Rowley等,2000;Ozcan和Eisenhardt,2009)。围绕单一组织所嵌入多个联盟关系集合的“联盟组合”研究,Doz和Hamel(1998)在《联盟优势:通过合作创造价值的艺术》一书中最早提出联盟组合(alliance portfolio)的概念,他们提出联盟的三个不同类型——alliance network,alliance portfolio,alliance web,其中将联盟组合界定为一家企业所进入的离散的双边联盟的集合。George等人(2001)把联盟组合看作战略协议的组合,主张单一组织所嵌入的多个联盟间的结构和知识流动会影响企业的创新力,并进一步认为联盟组合的特性将通过影响吸收能力从而影响企业的绩效。Hoffmann(2005,2007)提出企业需要制定联盟管理系统,对不同业务和目标的多个联盟构成的联盟组合进行监控和协调,利用协同效应尽量避免冲突,并提出联盟组合的结构、内部资产和能力等构念。Wassmer(2008)对联盟组合文献进行系统综述,把现有的研究分成联盟组合的兴起、联盟组合的配置和联盟组合的管理三个主要流派,把联盟组合定义为“焦点企业过去和现在参与的所有双边战略联盟的集合”。Ozcan和Eisenhardt(2009)从社会网络视角,提出联盟组合是企业直接联结的“自我中心”网络,认为高绩效联盟组合的核心逻辑是同时开展多元联结。Vapola等人(2010)把联盟定义为可以创造或者保护竞争优势的所有类型的组织间合作关系,联盟组合是焦点组织和外部合作伙伴的所有联盟,这里的联盟包括合资企业(joint venture),以及联盟星群(alliance constellation)。Schilke和Goerzen(2010)对联盟组合的一个核心构念——联盟管理能力(alliance management capability)进行清晰概念化和可操作化,认为联盟组合的管理能力反映在五个组织惯例上:组织间协调、联盟组合协调、组织间学习、联盟积极性和联盟转变。基于以上学者的理论研究成果,本文认为联盟组合的内涵是焦点组织参与的双边以及多边合作关系的集合,不同于组织联盟研究仅关注单个联盟属性,以及联盟网络研究聚焦多个组织联盟所有合作关系的整体网属性,联盟组合更多强调焦点组织加入多个不同功能目标的联盟,如何使用组合的视角通过协同管理多样化的组织,组合合适的联盟并用专门的治理结构来最小化管理成本,同时达到资源和学习效应的最大化,以及实现更高级别的创新(Jiang等,2010;Wuyts和Dutta,2014;Hoang和Rothaermel,2016)。表1对组织联盟、联盟组合、联盟网络这三个主题进行了概念辨析,并列举各自的聚焦研究方向。
组织联盟 | 联盟组合 | 联盟网络 | |
内涵特征 | 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组织基于共同的目标,达成协议共享资源或知识(斯科特和戴维斯,2011) | 焦点组织参加的所有双边联盟和多边联盟的集合(Vapola等,2010) | 类似组织之间的所有联系的集合,或某个组织的跨国网络(Doz和Hamel,1978) |
网络属性 | 单一联盟;二元联结 | 多个联盟;多元关系;个体网 | 多个联盟;多元关系;整体网 |
研究聚焦 | • 合作伙伴的选择• 联盟结构(专设组织单元 和人员来管理联盟) | • 联盟组合的综合治理(单 个联盟的解约及联盟组合 的重新配置)• 联盟组合的多样性(合作 伙伴、功能目标和治理结 构的差异程度)• 联盟组合的联盟管理能力 (组织间协调、联盟组合协 调、组织间学习、联盟积极 性和联盟转变)• 联盟经验、联盟结构 | • 联盟网络的结构维度(结 构洞、焦点组织联盟密度) 和关系维度(强弱联结、直 接联结、间接联结)• 联盟网络多样性(独特的 合作伙伴关系、独特的合 作伙伴的产业)• 联盟的网络位置(中心度 centrality、小团体clique、亲 密性closeness) |
资料来源:根据相关文献整理。 |
(二)联盟组合研究“元宝”框架
本文基于科学计量学的可视化,使用美国德雷塞尔大学信息科学与技术学院的陈超美教授开发的Citespace分析软件,对联盟组合的理论研究进行探索,试图讨论联盟组合研究的理论溯源、知识基础及研究趋势。本文限定“数据库=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主题=Alliance Portfolio”、“时间跨度=1900—2016年”、“类别=Management,Business,Engineering Industrial and Economics”,总共检索到233篇英文文献,被引频次总计5 775次,去除自引的被引频次总计4 846次,施引文献4 005次,去除自引的施引文献3 844次,作为本文研究的数据来源。尔后,使用信息可视化软件进行文献的共被引分析、主题的共现分析以及无裁剪运算的网络聚类,选取时间年限为1990—2016年,时间片段为1年,进行数据处理。
图1是反映联盟组合研究的九大聚类以及各个聚类下的奠基性文献的共引网络时区视图,纵轴表示联盟组合研究的九大研究聚类,横轴表示时间维度上的各个聚类内部研究的被引文献。结果显示联盟组合的研究共有9个主要聚类群①,分别是新兴技术(emerging technology)、组织间关系组合(interorganizational relationship portfolio)、联结(ties)、组合管理(portfolio management)、联盟网络(alliance network)、联盟组合多样性(alliance portfolio diversity)、联盟能力(alliance capability)、治理选择(governance choice)和联盟环境(alliance setting),反映了联盟组合的不同研究方向。聚类规模均在15至46之间,平均出版年为1993—2003年,聚类轮廓值均高于0.5①。其中联盟环境聚类是最早形成的聚类,研究联盟环境的所有文献的平均出版年为1993年,最新形成的聚类是联盟能力聚类,平均出版年为2003年,其他聚类平均出版年均在1997—1999年之间。
① 以高频主题词进行聚类特征描述。
① 聚类轮廓值是衡量网络同质性的指标,越接近于1,反映网络的同质性越高。
根据科学计量学分析结果显示的联盟组合研究聚类与和理论基础(下文中表2至表4解释理论基础来源),本文构建了联盟组合研究的“元宝”框架,由核心议题和理论基础两个层次组成,如图2所示。联盟组合的现有研究包含三大主题:为什么要联盟组合、如何进行联盟组合和如何开展联盟组合治理,进一步细分涉及九个核心议题:新兴技术、联结、联盟网络(隶属为什么要联盟组合的主题),联盟环境、组织间关系组合、联盟组合多样性(隶属如何进行联盟组合的主题),组合管理、联盟能力、治理选择(隶属如何开展联盟组合治理的主题),此外,对于联盟组合核心议题的解释包含四大基础理论,即社会网络理论、组织学习理论、资源观逻辑(资源的积累、获取、联盟组合内合作伙伴之间的资源依赖与组织动态能力提升的共同演进)以及关于环境应配的理论。
三、 为什么要联盟组合联盟组合研究的主题之一是为什么要联盟组合,包括三大核心议题:新兴技术、联结和联盟网络。这三个议题从探索新颖领域的知识实现突破性创新,强弱联结的混合以及结构洞的存在达到较高创新绩效,获取网络资源以提升自身能力等方面探讨为什么要联盟组合。通过科学计量法进行聚类(如表2所示),施引文献代表的是联盟组合领域的各个研究方向,而被引文献和共引轨迹则代表各聚类研究的知识基础(knowledge base)(Chen,2006),由此得出新兴技术议题的核心理论基础是组织学习理论(March,1991;Jiang等,2011;van de Vrande等,2011),联结议题的核心理论基础是社会网络理论和知识观(Wassmer,2008;Burt,1992;Gulati,1999;Ahuja,2000),联盟网络议题的理论基础是社会网络理论、资源基础观、知识观和能力观,以及组织学习理论(Kogut和Zander,1992;Gulati,1995;Day等,2010;Tokman等,2007;Rothaermel,2001;Lavie,2006)。
聚类 | 规模 | 轮廓值 | 聚类名称 | 被引文献 | 基于被引文献的理论基础 |
0 | 46 | 0.7 | 新兴技术 | March(1991)等 | 组织学习理论 |
2 | 42 | 0.504 | 联结 | Burt(1992),Gulati和Gargiulo(1999)等 | 社会网络理论、知识观 |
4 | 34 | 0.605 | 联盟网络 | Kogut和Zander(1992),Gulati(1995)等 | 知识观、社会网络理论、资源基础观、组织学习理论 |
资料来源:根据被引文献内容整理。 |
(一)新兴技术
新兴技术议题的研究聚焦焦点企业主动探索新颖领域,利用外部技术采购并形成平衡的联盟组合,以实现突破式创新,创造新兴领域的技术优势。面向新颖性技术,焦点企业嵌入联盟组合的过程不仅需要关注现有市场和产品的渐进式创新,进行重复地开发利用,还需要创造新业务,并开发组织和技术边界以外的突破性技术(March,1991)。平衡组织二元性的基础上,焦点企业成功的关键源于寻找新颖领域和探索科学知识,并协调合作伙伴形成联盟组合的意愿,从而在联盟组合战略对突破性创新正向影响作用中获取价值回报与竞争优势提升。新兴领域的企业根据技术距离选择多元化的联盟伙伴,且与高校的科学人员密集互动,能够提升对产业的认识并开展卓有成效的投资(Jiang等,2011;van de Vrande等,2011)。
(二)联结
联结议题主要讨论联盟组合内部与焦点组织相关联的异质性主体间的关系。社会网络理论的嵌入性逻辑认为焦点企业和潜在联盟伙伴先前存在的非直接联盟联结将促进联盟的形成(Gulati,1999)。而联盟形成后,焦点组织与异质性主体间少量的直接联结和大量的间接联结所形成的联盟组合更能使联盟成员享受规模优势,企业绩效与创新产业由此受到联盟组合中直接联结数的正向作用,以及间接联结数的调节作用(Ahuja,2000)。此外,社会网络理论进一步研究考察联盟组合的关系配置,如焦点组织所嵌入的联盟组合内主体成员的联结强度(tie strength),其与组织绩效的关系取决于联盟组合的联结密度及外部环境所需的探索与开发的投资(Rowley,2000)。强联结对联盟组合内焦点企业的创新能力是一把“双刃剑”(Capaldo,2007),企业由此较多使用结构洞桥接属性的弱联结和点对点强联结的混合模式实现高效与优化的联盟组合关系配置(Tiwana,2008)。联盟组合内部强平衡的合作(强合作强竞争)和合作经验都正向影响企业的创新绩效,而且合作经验正向调节强平衡合作与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Park等,2014)。基于知识观的视角,联盟给企业带来的知识基础优势是由于卓有成效地开发和转移隐性知识(Badaracco,1991),而焦点组织所选择的合作伙伴的类型和联盟的类型会影响联盟组合的整体产出,按照知识的访问和知识的转移及整合将联盟区分为访问型和学习型(Grant和Baden-Fuller,2004;Al-Laham等,2010),实证研究已表明在生物技术产业,企业和公立机构之间的联盟专利率,高于异质性较低的企业与企业结成的联盟,并建议企业深思熟虑选择联盟组合中的合作伙伴类型。
(三)联盟网络
联盟网络议题聚焦内嵌于联盟网络的联盟组合的关系租金的创造和联盟伙伴的分类选择。资源基础观逻辑主张企业独特的资源决定价值(Barney,1991),而联盟网络是企业边界与资源属性的延伸(Lavie,2006)。作为一种网络资源,焦点企业通过价值创造中的联盟网络关系管理来获取与提升网络资源(Gulati,1998;Dyer和Singh,1998)。焦点组织根据不同的战略目标,选择特定的联盟伙伴进行合作,共同创造关系租金(Dyer和Singh,1998),而焦点组织的探索式学习与开发式学习嵌入于联盟网络的租金创造与产业链组合演进过程,合作关系所形成的战略与学习导向强烈影响联盟组合伙伴关系的演进与伙伴间的满意度(Rothaermel,2001;Lavie,2006;Tokman等,2007;Day等,2010),并使企业形成重复合作与关系嵌入的战略倾向(Gulati,1995)。联盟组合在结构洞、R&D联盟规模和产权联盟三个属性的有效配置,即联盟组合的机会识别能力、机会开发能力和机会执行能力,通过获取更多样化的信息、扩大知识基础、可靠可信任的合作伙伴网络,对竞争行为频次有倍增效应(Andrevski等,2016)。此外,通过组织学习,焦点组织嵌入的联盟网络的知识资源转化为其自身的单边与多边联结关系的“组合能力”(combinative capability),组织间角色的更迭与适当跨越组织边界的互动(Kogut和Zander,1992),使得合作伙伴企业愿意分享互补性资源和营造良好的知识环境(Lorenzoni和Lipparini,1999),最终实现知识资源的创造。在交易成本经济学的基础上引入资源基础观和能力视角,供应商的市场细分的分类学拓展到市场条件、产品特征、供应商特征、买方特征、联盟关系、权力和依赖关系等综合视角,有助于更全面地选择联盟伙伴进行联盟组合(Day等,2010)。
四、 如何进行联盟组合联盟组合研究的主题之二是如何进行联盟组合,包括三大核心议题:联盟环境、组织间关系组合、联盟组合多样性。这三个议题从联盟组合的合理管理控制、联盟组合合作伙伴的选择、多个合作伙伴异质性的配置等方面探讨如何进行联盟组合。通过科学计量法进行聚类(如表3所示),得出联盟环境的核心理论基础是关于环境应配理论中的企业控制理论、组织学习理论、资源观逻辑中的动态能力观(Cyert和March,1963;Simon,1995;Anderson等,2015)组织间关系组合议题的理论基础是社会网络理论、组织学习理论和资源观逻辑中的知识观和动态能力,联盟组合多样性议题的理论基础是资源观逻辑、组织学习理论中的吸收能力、关于环境应配理论中的权变理论和进化理论(Cohen和Levinthal,1990;Eisenhardt和Schoonhoven,1996;Baum等,2000;Hoffmann,2007;Neyens等,2010)。
聚类 | 规模 | 轮廓值 | 聚类名称 | 被引文献 | 基于被引文献的理论基础 |
1 | 43 | 0.602 | 组织间关系组合 | Dyer和Singh(1998),Lavie(2007),Stuart(2000),Powell等(1996),Barney(1991),Gulati(Gulati,1999,1995;Gulati和Singh,1998),Ahuja(2000),Kale等(2002),Anand和Khanna(2000),Rowley等(2000)等 | 关系观、社会网络理论、知识观、组织学习理论、动态能力 |
5 | 33 | 0.589 | 联盟组合多样性 | Cohen和Levinthal(1990),Baum等(2000),Wassmer(2008),Hoffmann(2007),Eisenhardt和Schoonhoven(1996)等 | 吸收能力、社会网络理论、权变理论、资源基础观 |
8 | 15 | 0.617 | 联盟环境 | Cyert和March(1963),Levinthal和March(1993)等 | 组织学习理论、企业行动理论、动态能力 |
资料来源:根据被引文献内容整理。 |
(一)联盟环境
联盟环境议题的研究讨论的是焦点组织要根据其联盟环境,选择与自身匹配的联盟伙伴以及适当的组织结构和战略,其管理控制也采用组合的方法来减少联盟风险。管理控制是指“管理者使用正式的以信息为基础的惯例或程序来维持或改变组织活动中的模式”(Simon,1995),联盟组合对管理控制框架进行组合有利于平衡不可预测的创新产出和可持续的利润,许多企业采用控制的组合来管理自身与联盟伙伴之间存在风险的紧张协作关系。企业间的联盟广泛使用三种管理控制框架来减轻联盟风险,关注联盟伙伴之间的协调和沟通以实现价值创造的企业,比较适合Simon(1995)、Merchant和Van der Stede(2007)管理控制框架,包含经济和行为方面的企业间交换;而关注交易效率和成本最小化的联盟适合Jensen和Heckling(1995)的管理控制框架,更强调经济理论,焦点组织可以根据联盟环境对管理控制框架进行组合,对联盟伙伴的行为和结果进行控制。研究表明焦点组织进行联盟组合的合作伙伴选择时,不仅要匹配自身的企业文化,还要符合特定的联盟目标(Anderson等,2015)。企业应该针对不同的环境变化对联盟组合的大小和多样性进行调整,当环境变化被认知为创造机遇时,拓展规模和多样性;当环境变化被理解为构成威胁时,进行联盟组合规模和多样性的收缩(Tao等,2015)。基于组织学习理论和动态能力视角,研究发现不同的联盟组合配置在研发创新上有不同的结果,如渐进式创新来源于本地搜索、经验积累以及复制保留最佳做法的新组合,也符合企业控制理论的通过经验反馈来适应环境的联盟配置方式(Cyert和March,1963)。
(二)组织间关系组合
组织间关系组合议题主要讨论焦点组织如何选择联盟伙伴,并对具有战略潜力的组织间关系组合进行管理(Lavie,2007;Rai和Tang,2010)。组织间关系组合所形成的联盟优势不是取决于组合的大小,而是取决于焦点组织关联企业的特征。从学习视角出发,作为联盟组合形成的首要动机,协同关系的组合取决于联盟伙伴的技术能力及其相关联的学习能力,研究表明与大型创新型伙伴合作的联盟更有利于创新和增长率,这种联盟组合不仅仅是交换资源和诀窍(know-how),联盟也是承载社会地位和认可的信号,是一种社会资本与认知嵌入的反射,所建立的组织产品和服务公信力还帮助组织吸引其他合作伙伴(Stuart,2000)。在学习动机与联盟社会资本之外,企业实施组织间关系组合的根本动机是依赖合作伙伴网络提升组织竞争力(Ahuja,2000;Kogut,2000),通过建立组织间关系及其关系的组合,企业获得内嵌于合作伙伴关系中的资源,提供互补性能力来发现机遇,并对顾客驱动的供应进行市场反应(Baum等,2000;Gulati,1999),ICT产业联盟组合中焦点企业与新伙伴主动合作对于联盟组合绩效及自身创新性有提升作用(Golonka,2015)。在现有研究强调关系组合对企业竞争优势的作用基础上(Dyer和Singh,1998),研究亟待解释组织间关系组合的管理,以及这种关系组合的动态性如何影响竞争绩效。而这其中,流程分析、合作弹性、供应弹性被视作核心要素,流程分析补充过程弹性,并为企业提供与当前组织间关系组合匹配的动态机制,适应产品和服务的混合策略实施,以及组织间关系组合内部合作伙伴的异质性维持,并根据组织间关系组合的调整过程实现关系组合管理的动态平衡(Rai和Tang,2010)。
(三)联盟组合多样性
联盟组合多样性议题聚焦的是联盟组合内部各联盟在合作伙伴、功能目标和治理结构上的差异度。联盟组合多样性是一个多维度概念,包含合作伙伴多样性(产业多样性、国家多样性、组织多样性)、功能多样性和治理多样性(Jiang等;2010;Hoehn-Weiss和Karim,2014),联盟组合的多样性对联盟组合的绩效有利有弊(Duysters等,2012),而元分析研究表明这些正向抑或负面的作用跟理论视角和实证测量相关,未来的研究应该清楚地阐述理论模型中联盟组合多样性的类型并确保一致的测量方法(Lee等,2017)。联盟组合一般由多个不同目标的联盟组成,与同质伙伴的大型联盟组合相比,联盟组合的多样性和合作伙伴的异质性,能促使企业受益更多样化的资源、信息以及能力(Eisenhardt和Schoonhoven,1996;Baum等,2000),也可以分散风险、克服不确定性并取得更大的联盟整体效益(George等,2001;Hoffmann,2007;Wassmer,2008)。此外,联盟组合的配置特性(如联盟组合的结构和联盟组合内部合作伙伴之间的知识流动)还会影响企业的吸收能力(Cohen和Levinthal,1990;George等,2001)。研究表明企业应该用组合的视角来管理他们的联盟,通过协同多元化的组织,寻求资源和学习效应最大化,并通过专有的治理结构使管理成本最小化(Jiang等,2010)。Beckman等人开发了关系多元化的构念,研究发现董事会包含异质性、多重关系且处于中心网络位置的成员时,联盟组合多样性出现得更快,但是外部不对称性也是联盟组合多样性的障碍,当处于网络中心位置的投资者主导了董事会,就会阻碍联盟的形成(Beckman等,2014)。在做出技术战略联盟的决定时,管理者不仅需要考虑协同战略带来的潜在效益,还应该考虑增强技术联盟组合的附加成本(Faems等,2010)。联盟组合多样性的维度之一,技术联盟的类型多样性与组织二元性相关,与生产力和颠覆式创新绩效呈倒U型关系,对渐进式创新绩效起正向作用(de Leeuw等,2014)。创业企业需要平衡联盟组合的合作伙伴以及合作时间的不同种类,其受到情境条件的权变影响,研究表明供应商、顾客和竞争对手的不连续战略联盟有利于促进创新绩效,而供应商、竞争对手和高校以及科研机构的连续战略联盟有利于突破性创新(Neyens等,2010)。然而,管理平衡的联盟组合对初创企业来说不简单,种类繁多的协同关系需要额外的协调和管理的精力来最大化协同效应以及最小化多个不同联盟之间的冲突(Hoffmann,2007)。
五、 如何开展联盟组合治理联盟组合研究的主题之三是如何开展联盟组合治理,包括三大核心议题:组合管理、联盟能力和治理选择。这三个议题从联盟组合自身的结构、资产和战略等管理、联盟管理能力的构建、联盟组合治理模式的选择等方面探讨如何开展联盟组合治理。通过科学计量法进行聚类(如表4所示),得出组合管理议题的理论基础是组织学习理论中的吸收能力和学习动态性(Khanna等,1998;George等,2001;Vapola等,2010),联盟能力议题的理论基础是资源观逻辑中的动态能力和组织学习理论(Hoffmann,2005;Schilke和Goerzen,2010;Heimeriks,2010),治理选择议题的理论基础是组织学习理论和资源观逻辑中的资源依赖理论(Pfeffer和Nowak,1976;Kogut,1988;Hopp和Rieder,2011)。
聚类 | 规模 | 轮廓值 | 聚类名称 | 被引文献 | 基于被引文献的理论基础 |
3 | 36 | 0.606 | 组合管理 | Lavie(2006),Khanna等(1998)等 | 组织学习理论、吸收能力 |
6 | 33 | 0.663 | 联盟能力 | Hoffmann(2005),Ozcan和Eisenhardt(2009)等 | 动态能力、组织学习理论 |
7 | 18 | 0.806 | 治理选择 | Pfeffer和Nowak(1978),Kogut(1988)等 | 资源依赖理论、组织学习理论 |
资料来源:根据被引文献内容整理。 |
(一)组合管理
组合管理议题主要讨论焦点组织如何根据战略变化选择联盟组合的管理方法。组合管理包括六个主要构念:资产和能力的配置、海外业务的角色、知识的开发和扩散、一般管理的心态以及联盟组合的网络结构(Vapola等,2010)。联盟组合的横向或纵向结构会影响吸收能力,从而影响企业绩效(George等,2001)。不同于以往的联盟研究强调联盟网络结构、网络内的资产和能力的配置作为组合管理的关键构念,已有研究也分析过企业的结构和关系嵌入性,以及使用网络密度、中心度、强度、关系的冗余,或不同的战略动机如机会的探索和开发,对绩效的影响(Granovetter,1973;March,1991),从组合管理视角,联盟组合需要根据企业的战略需求,随着时间改变平衡和导向改变联盟组合的导向(Lavie,2006),对于跨国企业来说,假如战略偏向国际化整合,那么需要合作伙伴进行整合来实现联盟组合管理的高度整合,假如战略偏向本土反响的反馈,那么需要异质性的合作伙伴,也导致异质性的联盟组合管理,额外要求资源以实现有效管理(Vapola等,2010)。其中联盟组合的配置中的关系维度、合作伙伴维度和结构维度三者对联盟组合的资本价值作用存在相互关联,管理者在进行组合管理时需要整体评估联盟组合的结构、伙伴和关系特性,通过选择最有效的联盟组合配置最大化自我中心网络的效益(Castro等,2015)。
(二)联盟能力
联盟能力议题聚焦联盟组合中的联盟管理能力。许多关于联盟的研究聚焦于单个联盟作为分析单元,而没有考虑多个联盟组成的联盟组合的组织管理,Hoffmann(2005)构建单个联盟的联盟管理能力,并推测多个联盟的管理系统也具有适用性,Wassmer(2008)把联盟能力分为单个联盟管理能力和联盟组合管理能力,提出联盟组合未来研究需要开发联盟能力。Schilke和Goerzen(2010)基于动态能力视角解析联盟管理,开发了联盟管理能力(alliance management capability)的构念,作为获取组织控制相关管理惯例的程度的二阶概念,来确保联盟组合的有效管理。联盟管理能力包含五种惯例:组织间协调、联盟组合协调、组织间学习、联盟积极性和联盟转变,其对联盟组合的绩效有正向影响,并在联盟结构和联盟经验对联盟组合绩效的效应中起到中介作用。其中,联盟管理能力在关系治理和联盟组合协调的维度,部分中介联盟积极性对联盟组合价值的效应,并对联盟组合的绩效发挥重要的影响(Castro和Roldán,2015)。通过考察联盟组合的关键活动和焦点行动者的战略行为改变,研究发现联盟组合的驱动力是行动者的联盟组合能力,以及所追求的联盟伙伴和重点发展的知识需求方面的战略选择(Haider和Mariotti,2016)。Heimeriks(2010)提出联盟组合自信和能力的悖论,认为企业不能过度自信,要深思熟虑地学习和展开投资,并平衡整合机制和制度机制以增加绩效。
(三)治理选择
治理选择议题聚焦联盟组合所选择的治理结构和联盟组合内部多个联盟的终止。基于有限理性的假设,联盟组合的建立往往出于实现股东利益等战略原因,从企业的治理视角,由于代理风险,联盟组合会考虑非股份制部分的治理(Reuer和Ragozzino,2006)。同时,联盟伙伴之间的合作(joint collaboration)历史和信任程度也会影响未来联盟的形成可能性以及联盟组合的治理结构(Gulati,1995;Gulati和Gargiulo,1999;Wassmer,2008)。作为联盟组合的特定类型,合资企业组合(joint venture portfolio)及其治理结构受到研究的关注(Reuer和Ragozzino,2006),组织学习理论将合资企业组合界定为两个及两个以上企业进行交易的多种治理模式选择,从而实现组织间嵌入性知识的转移(Kogut,1988)。已有的研究显示:当两个母公司来自中度集中的相同产业,合资企业出现地更频繁(Pfeffer和Nowak,1976),而比较年轻的企业更容易进行联合投资(syndication),资助合作伙伴企业的风险投资是获取新的财政资源和管理资源的普遍途径,而且联合投资明显集中在一些特定产业(Hopp和Rieder,2011)。最后,联盟组合的治理应该基于演进全过程的视角,由于环境的多样性和复杂性,提高焦点企业的战略弹性,建议基于时长的联盟绩效测量,分开规划有时限的各个联盟的终止时间(Bakker和Knoben,2015)。
六、 结论与展望许多企业内嵌于密集的组织间关系网络,随着不同领域的学者对联盟组合现象的研究深入,联盟组合管理成为一个重要的战略课题(Hoffmann,2005,2007;Vapola等,2010)。学者们从学习、社会网络等不同的视角研究联盟组合的形成原因、内部配置以及管理问题。本文基于科学计量方法,对联盟组合研究的理论源起、研究演进、学术前沿、聚类特征和知识基础进行了梳理,并在这个基础上构建联盟组合研究框架,结论如下:
第一,明确界定联盟组合的内涵。Doz和Hamel(1998)最早区分联盟组合、联盟网络的概念,他们认为联盟组合是一家企业所进入的离散的双边联盟的集合,联盟网络是很多相对比较的企业的对接的集合(set of linkages),或本地会计企业或者合作银行的国际网络(Doz和Hamel,1998)。许多学者把联盟组合定义为某种特定类型的联盟集合,如Doz和Hamel(1998)以及Wassmer(2008)对联盟组合的定义排除了多伙伴联盟(multi-partner alliance),Reuer和Ragozzino(2006)排除了国内联盟和别的治理结构(如特许经营)的联盟,专指国际合营企业的联盟集合。也有学者从社会网络的视角,提出联盟组合是企业直接联结的“自我中心”网络(Ozcan和Eisenhardt,2009)。本文更赞同Hoffmann(2007)和Vapola等(2010)对联盟组合的定义,认为联盟组合是焦点组织和外部合作伙伴的所有组织间合作关系,是焦点组织参与的双边联盟和多边联盟的集合。不同于组织联盟研究仅关注单个联盟属性,以及联盟网络研究聚焦多个组织联盟所有合作关系的整体属性,联盟组合更多强调焦点组织加入多个不同功能目标的联盟,如何使用组合的视角通过协同管理多样化的组织,组合合适的联盟并用专门的治理结构来最小化管理成本,同时达到资源和学习效应的最大化,以及实现更高级别的创新。
第二,辨析联盟组合相关概念的属性和研究聚焦。组织联盟多指单一联盟,网络属性表现为二元联结,而联盟组合和联盟网络均值多个联盟,联盟组合的网络属性表现为多元的个体网,而联盟网络的属性是多元的整体网。组织联盟研究聚焦合作伙伴的选择和联盟结构(是否专设机构),联盟网络研究聚焦联盟组合的网络位置、网络结构、网络多样性,而联盟组合研究聚焦联盟组合的综合治理(单个联盟的解约及联盟组合的重新配置)、联盟组合的多样性(合作伙伴、功能目标和治理结构的差异程度)、联盟组合的联盟管理能力(组织间协调、联盟组合协调、组织间学习、联盟积极性和联盟转变),以及组织联盟和联盟网络层面所涉及的联盟经验、联盟机构和联盟网络位置等内容。
第三,系统梳理联盟组合研究的核心议题与理论基础,构建联盟组合研究的“元宝”理论框架。基于科学计量学的聚类分析结果,研究从“为什么要联盟组合”、“如何进行联盟组合”、“如何开展联盟组合治理”三大主题以及四个理论基础展开构建了元宝模型。
“为什么要联盟组合”主题本质上是解释焦点组织建立联盟组合的目的和意图的问题,其包括新兴技术、联结、联盟网络三个子议题。新兴技术议题强调从探索新颖领域的知识实现突破性创新的视角解释为什么要进行联盟组合,新知识探索、突破性创新是联盟组合建立的核心目标与意图;联结议题将联盟组合建立的核心目标和意图聚焦于创新绩效的提升,认为强弱联结的混合、结构洞的存在、强平衡的合作和异质性的联盟伙伴将有助于达到较高联盟组合创新绩效;联盟网络子议题认为联盟组合建立的最终目的和意图是提升焦点企业自身能力,主张通过网络获取资源实现这一根本目标(Tiwana,2008;Jiang等,2011;Park等,2014;Andrevski等,2016)。
“如何进行联盟组合”主题着重回答联盟组合的手段、工具、实施策略等问题,主要包含联盟环境、组织间关系组合、联盟组合多样性三个子议题,从联盟组合的合理管理控制、联盟组合合作伙伴的选择、多个合作伙伴异质性的配置等方面探讨如何进行联盟组合。联盟环境议题强调焦点组织如何根据联盟环境变化,选择与自身匹配的联盟伙伴以及选择适当的组织结构和战略。焦点组织可以根据联盟环境对管理控制框架进行组合来控制联盟伙伴的行为和结果,在有利的联盟环境下拓展联盟组合规模和多样性,反之进行收缩控制。组合间关系组合议题探讨与不同特征的联盟伙伴的异质性组织间关系进行动态管理,根据产品和服务的混合策略选择匹配的合作关系,并主张主动与新联盟伙伴开展合作。联盟组合多样性议题解释了联盟组合内存在多元合作关系的原因,以及联盟组合多样性对绩效有正负作用。联盟组合多样化既带来多元关系的协同效应,也会产生协调管理的附加成本和冲突(Jiang等,2010;Rai和Tang,2010;Tao等,2015;Golonka,2015)。
“如何开展联盟组合治理”主题解释联盟组合建立之后的全过程管理,从联盟组合自身的结构、资产和战略等管理、联盟管理能力的构建、联盟组合治理模式的选择等方面探讨如何开展联盟组合治理,包含组合管理、联盟能力、治理选择三个子议题。组合管理议题强调焦点组织根据自身战略需求,随着时间平衡联盟组合的导向,并综合考虑关系、结构和伙伴三个维度。联盟能力议题强调联盟组合建立后出于动态长远发展角度的联盟组合的能力建构,通过组织间协调、联盟组合协调、组织间学习、联盟积极性和联盟转变五个组织惯例来确保联盟组合的有效管理。治理选择议题回答联盟组合建立后续采用怎样的治理结构以及多个联盟的退出时限,通常相互信任的联盟伙伴更容易采取股权联盟的形式,非股权制部分的治理根据合作伙伴的组织特性有所不同。联盟组合治理出于组织弹性的考虑建议分开规划各个联盟的终止时间,实行基于演进的全过程管理(Vapola等,2010;Schilke和Goerzen,2010;Castro等,2015;Bakker和Knoben,2015)。
联盟组合研究的理论基础包括社会网络理论、组织学习理论、资源观逻辑、关于环境应配的理论四大理论。其中社会网络理论、组织学习理论和资源观逻辑共同解释为什么要联盟组合,社会网络理论、组织学习理论、资源观逻辑、关于环境应配的理论共同解释如何进行联盟组合,组织学习理论、资源观逻辑、关于环境应配的理论共同解释如何开展联盟组合治理。
未来联盟组合的研究可以进一步关注如下方面:首先,现有联盟组合研究缺乏对联盟组合概念的统一、清晰的定义,研究对象也大多局限于企业这一主体。然而联盟组合作为一种组织间的合作关系的集合应表现为多利益攸关主体的协同合作,未来联盟组合的研究对象可以尝试拓展到泛化的组织情境,比如面向高校、科研机构、金融机构等异质性组织的延伸;其次,关于联盟组合的实证研究均聚焦于企业之间的双边联盟组成的联盟组合,而关于多边联盟的实证研究较少,未来研究需要关注联盟组合治理主题下的涉及多边联盟加入的联盟组合的实证研究;再者,在“如何进行联盟组合”部分,关于联盟组合是主动构建的还是被动形成的,研究较少,只有学者提出在ICT产业联盟中主动与新伙伴进行合作有助于联盟组合绩效和自身创新性,未来研究可以针对联盟组合的形成主动性展开,其实这个主题和联盟能力中的联盟积极性非常相关但有所不同,未来可以结合研究补充联盟组合形成原因,并通过实证研究分析联盟组合形成主动或被动是否对后期的绩效和治理有影响。在“如何开展联盟组合治理”部分,现有研究只是方向性提出需要根据联盟战略进行联盟组合的全过程动态管理,但是对联盟组合的风险和收益并没有详细的描述,未来研究可以细化量化联盟组合的风险和收益的理论及实证内容,并继续探索五个组织惯例相互之间的关系,现有研究只对联盟组合协调和联盟积极性之间的关联进行了初步探索。联盟组合和联盟网络研究的关联目前在于联盟组合研究使用内嵌于联盟网络的视角分析焦点组织的自我中心网络,未来研究可以深入探讨联盟组合的动态变化在整个产业或市场的联盟网络层面产生的后果。
然后,在理论和议题解释层面,九大议题与四大理论基础的关联关系还有待延伸,未来联盟组合研究的知识增量可尝试围绕单一议题下多理论基础间的研究缺口与逻辑整合、多议题间的共性研究问题挖掘等方面做进一步探索;最后,《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纲要》明确提出顺应创新主体多元、活动多样、路径多边的新趋势,创新驱动发展战略背景下研究急需深度探讨中国情境下国家与区域创新系统、产学研协同创新、创新生态系统等方面的议题。联盟组合作为一种组织战略、创新制度设计、抑或一种制度安排为这些研究提供了新的洞见,并为开放高效创新网络构建以及创新要素集聚与流动提供借鉴。未来亟待寻找与总结中国情境下创新驱动导向的联盟组合及体制机制安排的经验,从而以联盟组合议题切入,为转型背景下我国创新及其后发追赶提供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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